格子熙too

【清平乐】徽柔同人(15)二人同心力

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送郭氏离开时正遇上回府的李玙,他这几日因着有事一直在外走动,徽柔亦有两日未曾看见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嫂嫂可和你说了玮儿的婚事?”李玙对郭氏这个嫂子很有好感,上次他去求大哥帮忙赡养母亲,一应花销由自己出时,他还担心郭氏会心有芥蒂,但没想到郭氏还帮他劝着大哥,这份情李玙自然是记在心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一边示意嘉庆子给李玙倒茶,一边说道:“郭大娘子已经说了,我让她有任何缺的尽管到我这儿来取。”不然杨氏估计又得编排她对李家人吝啬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聘礼那处我都安排妥当了,只等过些日子上门下聘就是了。不过你若愿意,往里加些首饰布匹聊做心意也无妨,你和小邹姑娘年岁相仿,想来喜好更近些。”李玙想起前几日商量聘礼单子时,杨氏责备徽柔不为小叔子婚事尽一份力,娶这个媳妇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,好在二人如今已经不住在一块了,不然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闻言欣然同意,左不过是一些首饰布匹罢了,给新人添添喜气未尝不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喝了一口茶,说道:“对了徽柔,我方才途径鸿升楼,听闻今晚说的是一出新的戏,叫《风月救风尘》,听名字倒是有几分意思,不若我们今晚外出用膳,顺便听一听书消遣消遣如何?”自上次李玙和徽柔道歉后,他的确做出了很多改变,虽说一如既往地讨徽柔欢心,但态度却不似从前那般生硬,二人的相处亦自然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《风月救风尘》?”徽柔闻言来了些兴趣,问道:“这戏说的是什么?”才子佳人的故事听多了也乏味,这戏听名字似乎仍脱不了男子英雄救美的桥段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这事我倒听人说过,讲的是先帝在时汴京城中两个风尘女子之事,一女名唤赵盼儿,一女名唤宋引章,二人都极有才情,尤其是这宋引章,一手琵琶弹得极好!后来引章嫁给一大家子弟脱了贱籍,谁曾想这周郎……”李玙说到此处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,于是便停了下来,笑道:“徽柔若想知道后续的情节,今晚去听便是了,总不会让你败兴而归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说到那宋引章琵琶弹得极好时神色愉快,看得出来他对那女子还是颇为欣赏的。“驸马喜欢琵琶?”她似乎曾听人说过李玙极好琵琶之音,还不时去风月场所捧那琵琶名手的场,也不知道究竟是爱乐还是爱美色?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愣了一下,他既是驸马,想来行踪少不了被人关注,他从前不在意,如今想来,徽柔不会不知道他去风月场所的事情,只是她从未过问。虽说李玙自认是正人君子,但被徽柔问及此事,他亦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灵乐阁的女子都有自己出众的才艺,郭姑娘的一手琵琶更是闻名天下,我不时会去听她弹奏,但也只是欣赏琴音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听到李玙的解释后神色舒展了许多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轻松,许是怕李玙行事越轨,丢了她的面子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况且这郭姑娘说起来还是我的故友。”“故友?”徽柔闻言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在临安,郭姑娘的爹娘经营着一家药铺,那铺子与孙家在同一条街上,因此她与柔儿宁儿常常一同玩耍。那时她还不叫扶窈,而是唤作青儿,只可惜后来家破人亡,她被卖到乐坊入了贱籍,辗转多年到了汴京,一曲闻名天下知,受万人追捧。我亦是与她重逢后才知晓她的遭遇,不免让人感到唏嘘。”从前朴素可爱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风情万种的美人模样,众多富家子弟前赴后继地追捧她,但繁华过后她亦会感到空虚寂寞,况且待她日后容颜老去,只怕难免落得一个无人问津的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感慨于郭扶窈的遭遇,徽柔亦同情起那个女子来。李玙说完,似觉话题太过沉重,因此笑道:“若是徽柔想听听她的琵琶之音,下次我便请她单独给你我演奏一曲可好?”郭扶窈是灵乐阁的头牌,众多达官贵人都想请她弹奏琵琶,也不知道她是否肯卖李玙这个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许闲话往后再说罢,徽柔,我回房更衣,一炷香后我们出发。”徽柔点了点头,李玙便起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鸿升楼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今日这鸿升楼倒是热闹非凡!”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徽柔不由得感叹了一句。李玙护着徽柔穿过大堂,边走边答道:“今日这说书的是京里最负盛名的高手,许多人慕名而来,难免拥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李公子!您来啦!请上座!”李玙是鸿升楼的常客,掌柜常常给他留着位子,午后也是掌柜的派人来告知他今日有新戏上映,他才来了兴致约徽柔一同来听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坐定,想起方才路过大乐场时看到的女子相扑,不由得问道:“如今既不是上元时候,怎么大乐场还有女子相扑呢?”李玙挥退侍人,闻言答道:“过两日便是五月初五了,今年特许女子相扑在端午前后表演,胜者可得黄金五两,布匹首饰若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也好,女子整日困在内宅,难得有一个娱乐表现的机会,官府合该支持才是!”徽柔话音才落,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:“你还敢说那女子相扑?!一路走来,看到是尽是些袒胸露乳的女子当众扭打,真是不堪入目!”看来这男子对女子相扑极为不喜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另一女子劝他道:“这女子相扑是官府准许举办的,往常上元时节官家驾临宣德门观灯时都会看,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?”那男子闻言更是生气:“官家未觉不妥,正是最大的不妥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听着这二人的对话,方才的笑意全然消失了,她一向爱打抱不平,如今听到那人如此侮辱女子心下更是不快,不由得出言反驳道:“在大乐场的节目里,我最爱看的便是女子相扑!女子可以像男子一般竞技!不似以往,只能浓妆艳抹地侍弄些丝竹管弦,或者做歌姬舞女以娱人!这样的节目就算穿得少一点也无伤大雅!”李玙看到徽柔气鼓鼓地打抱不平的模样不由得笑了,她这副模样倒是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那人一出声,李玙就听出了他是司马光,这位先生性子迂腐守礼,最看不惯这些不合礼俗之事,在前朝便是皇帝的行事也常被他弹劾,弄得赵祯十分头疼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而司马光听到徽柔如此大声地讨论此事,哪里不知道徽柔这是在和他针锋相对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再说了,宣德门前袒胸露乳的男子那么多,怎么女子多露一寸肌肤就不行了?!”徽柔的话让司马光不快,他站起身来,本想辩驳几句,但转瞬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。“何必与女子当众争执,我还是写奏疏上呈陛下才是!”女子总是听不得他人对她们的批评,与其和这些妇道人家争论,还不如向官家禀报,禁止这类有伤风化的行径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司马光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更让徽柔生气,她正想起身与他再争论一番,却被李玙拦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司马大人这话说得有失偏颇!”李玙让徽柔稍安勿躁,自己则掀了帘子出去,与司马光打了个照面。司马光自然认得李玙这位驸马,二人互相行了个礼,司马光看了徽柔一眼,心下了然这位出言反驳他的女子便是徽柔,这位公主倒是与传闻一样,性子极为桀骜不驯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司马大人,女子虽说不能与男子一般在朝堂上大显身手,但女子的重要性可不亚于男子,若是没有女子,这世上又怎么会有男子呢?况且今时不同往日,官家准许女子在不违背法教的情况下做些正当合理的生意与活动,女子相扑也在其中。我想先生您作为官家的臣子,合该拥护官家的决策才是,况且您又是众人一致夸赞的心胸宽广之人,总不会连这点容量都没有吧?”李玙几句话就把司马光驾到‘臣子’和‘心胸宽广之人’的高位上来,忠德兼备是文人所追求的美誉,司马光闻言亦不好反驳李玙,若是他这么做了,岂不是就证明自己不忠于皇帝也不是有德之人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  司马光看了一眼李玙,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徽柔,他没想到今日只是出来用个膳,就碰到了驸马和兖国公主这对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夫妇,一个桀骜不驯,一个笑里藏刀,倒是般配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驸马太过抬举我这个老头子了,这世道终究要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。不过驸马与其和我在这争辩,还不若多给官家分分忧才是,整日流连于酒楼茶馆终究不是志士所为。”司马光对李玙知之甚少,不过他倒是听人说过这位驸马爱好琴棋书画,对经世治国之道不甚上心,此类人最为他所不齿,男子汉大丈夫学习经史文章就是要为国分忧,整日玩物丧志,于国实在无益!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闻言也不生气,只是笑道:“多谢先生提醒,不过有先生这样的肱股之臣在朝廷效力也就足够了,不然官家怕是要因谏臣太多而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。”做皇帝也不容易,赵祯在前朝没少被这些谏臣弹劾,忠言直谏是美德,只是他们有时候未免管得太宽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毕竟是驸马,又是在公共场合,司马光见状不欲再与他争论下去,因此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和司马光针锋相对的时候,徽柔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,她没想到平日里温和谦逊的李玙竟然有这样的一面,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没想到驸马你如此厉害,让那老头子都哑口无言了!”看到司马光吃瘪,徽柔高兴得不得了,这些迂腐的朝臣就是让人不快,难怪爹爹那么辛苦,成日里应付这些讨人厌的谏臣,不生病才怪呢!也就是爹爹脾气好容忍他们,换作其他的皇帝,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侍从上了菜,李玙给徽柔倒了一杯酒,笑着答道:“为人打抱不平就是要这样才有效果!不过司马先生倒不算是老头子,他如今也不过在不惑之年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他就是司马光?我从前听怀吉说过他,我还以为他是个清俊高雅的公子呢!如今一看,也不过是个迂腐古板的人罢了!哪有他说的那么好!”亏她以前还对这司马光有两分敬佩,今日一看,传言还是不可信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玙看着气呼呼的徽柔,无奈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他的才华学识还是极好的!虽说确实迂腐了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要我说啊……”徽柔话才起了个头便戛然而止,她呆呆地看向一旁,李玙不解地转身望去,入目的便是许久不见的曹评和他的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曹评扶着已怀有身孕的娘子,温柔体贴地说道:“小心些!听母亲说你最近情思不快,今日出来散散心,对你与孩子都好!”他扶着娘子坐下,那女子答道:“多谢官人!妾身确实许久未曾出来了,今日倒是见识到了许多新鲜的事物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徽柔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但听着他们二人的柔情蜜语,她的笑意全变成了苦涩,碍于李玙在场,她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,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远没有那么优秀,知晓一切的李玙怎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呢?

        李玙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,他薄唇微张,欲言又止,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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